烟画上的妇女世界
烟草在线专稿 从烟画在一百二十年前在中国出现,至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消失,前后六十多年之间,中国社会经历了从半殖民半封建社会到新民主主义社会的转变。中国妇女也从千年的桎梏之中解脱出来,走入社会,走向明天。香烟画片上畄下了她们轻盈的脚步,畄下了她们会心的微笑,也畄下了她们在不同时期的服装、装束、发型、头饰,畄下了不同时期的音容笑貌、芳姿倩影,为近代妇女文化史的研究,提供了不少可圈可点的画面。
因为香烟最早是男性的专用品,吸用香烟是阳刚之气的表征。烟商用异性的号召来吸引、壮大消费群体,是广告惯用的招术。把女性印到烟画上充当广告,是烟画“生而有之”的特点之一。在它还未进入中国之前是这样。进入中国后,仍然是这样。我们从现存的《品海小书》上,可以看到,美国“品海”香烟刚一进入中国市场时,香烟包中附赠的香烟画片。图中的这位美国少女,如此含颦带笑、神色坦然地来到了东方。彼时梳着长长发辮的中国人,端详着这帧画片,对她是讪笑也好,是不屑也好,难道真地无动于衷嘛!

[图;美国杜克烟公司出品的印有美洲女性的烟画]
到了十九世纪的最后一年,烟画上的女性出现了国人的形象。今日看似怪怪的,而当年能够荣膺此榜的,可都是花界中的班头,芳园中的领袖。
淸朝末年,世风骄侈。豪筵侑酒,狎娼嫖妓之风滥觴。文人雅士醉生梦死,鼓噪其间。自同治中叶,就花榜常开,李伯元主笔的《游戏报》,吴妍人主持的《笑报》,以及维新人物梁启超办的《时务报》,分别在1895、1896、1897年连续选美,标点花魁。在勾栏、书寓当中,曾评出林黛玉、陆兰芬、金小宝、张书玉等饮誉一时的“四大金刚”。此时烟画上的人物,也正是彼时“赛金花”时代,时髦女性的模样。宽额修眉、团髻齐鬓;折裙长裳、杯履纤足:画中那沉思的目光,不知对变化着的大千世界做何感想。

[图;日本村井兄弟商会社出品的《淸代美女》烟画]
进入民国,烟画中的女性有了巨大的进步。你看,这组南洋兄弟烟公司早期出版的《百美图》,画中女性的装束已然大变,领子高了、裙子短了、腰束了、脚放了。不单如此,她们读书看报、关心时事,她们走出深闺,踏青远足;登上舞台公开讲演,她们走入社会,步入新生活,满脸灿烂地笑迎明天。

[图;一组南洋兄弟烟草公司早期出版的《百美图》]
到了二十年代,这些用人工着色的老照片烟画,女性的装束更加简约,朴实大方。额前的畄海齐眉、两鬓云发生香,身着短裳,足下长袜及膝,与淸季的秀女已迥然而异了。
1920年,英美烟公司发行了一大套美女肖像烟画,在公司文件中名为《中囯交际花》。

[图;一组英美烟草公司出版的《中囯交际花》]
交际花一词,在辞书中并无确解,更无定义。它出现于二十年代纸迷金醉的上海,专指那些经常出入于高级社交场所、周旋于巨商富贾之间、有一定文化素养、又有一定身份的职业性或半职业性的公关女性。有人说她们是舞女,是妓女,不对。这是过于世俗的褒贬。因为,她们并非以侑酒伴舞为所长,也并非以卖身伴宿为职业,这一行中间确实不乏才艺双全、有所作为的女性曾侧身其间;若说她们都是勇于冲出樊篱、创造独立人格的新女性,也不然。因为她们过多成份的“依附性”和数不清的蜚闻,使得无数冠其名下的女人,至今“难洗满面羞”。这也是处于特殊的时代,特殊的环境之内,出现的特殊的职业现象。
此词若用今日的语言直解的话,应是指那些“工于社会交际的女性”,或是“善于进行公关酬酢活动”的女性。曹禺先生笔下的陈白露小姐,只是其中的一个类型。
这组烟画发行的时间很长,在“红锡包”、“哈德门”香烟中,比比皆是。图画中,每一位浓妆艳抹的女性,无论是她们的秀发、她们的修眉、她们的姿态、她们的笑靥,皆是当时社会“时髦”的表现、独领风气之先。犹为引人瞩目的是,每帧肖像旁边,都是用金色印有芳名。这种自愿地自我推介,不畏讥笑嘲讽、坦白地面对社会的现象,也应说是女性正走向平权和开明的一种诠释。
这套烟画之所以断代为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初的作品。是因为在近二百位女性肖像中,尚无一例
卷发烫头的画面。电烫机和电吹风是1921年德国的发明,1923年才引入上海,在南京路的第一家西洋美发厅中使用。而1923年以后出品的女性烟画,烫头之风已席卷沪上了。

[图;一组二、三十年代出品的妇女题材的烟画]
日本侵华之后,烟画上的妇女形象变化一新,她们与男性一起投身到这一场关系到民族危亡的斗争中去。如穿过敌人的封锁线,向坚守在四行仓库的战士献旗的女青年杨慧敏;在抗战第一线不惧牺牲、救治伤员的红十字女护士;在敌战区,敢与敌酋山本拚一死活的女英雄叶如华;都一一绘入烟画。生动地展示出中国新时代女性的觉醒。

[图;上海福昌烟草公司出品的《抗日题材》烟画]

[图;上海汇众烟草公司出品的《抗战八年胜利画史》烟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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