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个世界无烟日,世界卫生组织宣布的主题是“种植粮食,而非烟草”。自从该主题发布以来,各国的控烟组织和反烟人士就开始大肆宣传烟草种植威胁了粮食安全。事实果真如此吗?
全球农业用地面积约为50亿公顷,占全球陆地面积的38%。研究显示,在2000年至2019年的研究期间,全球耕地足迹增加了9%,而烟草种植只占世界0.25%的耕地,因此烟草产量本身与许多其他农业活动相比并不构成威胁。即使在烟草是非常重要农作物的国家,比如巴西、津巴布韦、美国和印度等国,但这些国家的烟草覆盖的耕地也远远不到1%。
在微观层面,绝大多数情况下,烟草是由小农种植的,他们只使用农场的一小部分种植烟草,大部分农场用来种植其他作物,包括粮食作物,与烟草进行轮种,这种良好的农业实践为家庭提供食物保障。种烟所得的资金可以用来进行其他投入。
即使在中低收入国家,小农也有许多经济上可持续的烟草种植替代办法。以津巴布韦为例,该国自1903年起开始种植烤烟,至今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建立了与其生态环境、社会经济状况相适应的生产技术。在轮作方面,津巴布韦烟叶生产采用至少5年两头栽烟的轮作方式,即:烟草—玉米—牧草—牧草—烟草,有效地保持和培肥地力,防止水土流失,抑制病虫危害。并且采用深耕的耕作方式,深耕40-45cm,有效地改良了土壤物理性状和控制了杂草。
此外,其他作物生长不好的贫瘠土壤,也可以用来种烟。如果农民能够获得经济上可持续的替代作物,肯定会有更多的农民愿意去种植。决定改种其他作物的人,是因为他们找到了替代品,但那些留下来的人是因为他们在烟草种植方面找到了优势。比如有的地区的农场太小,种植其他作物的报酬远低于烟草,于是他们坚持种烟。再比如,有的地区没有冷链或初级加工业,无法生产需要立即加工的作物,将其投放市场。
烟农把烟草与其他作物进行轮作,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烟草收入远高于其他作物的收入。除非一个国家开发替代市场,否则农民总是会种植他们认为对他们来说最好的作物,因为他们了解农场规模、土壤类型、水资源和天气条件,以及在交付给买方之前保存货物的基础设施。我们并不否认有替代作物,但肯定没有一种替代作物适合所有的烟农。对于没有其他选择的烟农来说,如果政府通过立法取消烟草种植,又没有为烟农提供切实可行的支持来帮助他们过渡,那么烟农的生计将成为一大负担。
到目前为止,各国政府尚未对烟农提供多少真正的支持,没有真正考虑他们的收入问题。与其宣扬烟草种植威胁世界上贫困地区的粮食安全,不如采取实际措施来保障这些地区的粮食安全。
烟草是一种特别坚韧的作物,可以在恶劣的条件下种植,因此与其他作物相比,对大量肥料的需求实际上较少。联合国粮农组织的比较报告也证明了这一点。
此外,烟草种植所需的杀虫剂也比其他作物少。烟草特别耐旱,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烟草乃雨养作物,基本是靠自然降水,小农种植更是如此。人工灌溉烟草可能不超过全球产量的15%。在一些种植烤烟的国家,需要用木材进行烟草烘烤,因此农民种植了相当多的树木和竹子,确保木材来源可持续,不会导致森林砍伐问题。
烟草特有的唯一健康风险是绿烟病,这是一种在高温条件下处理湿烟叶引起的疾病。尽管没有确切的统计数据,但从文献统计来看,这种病影响了不到1%的烟草农场工人。工人可以通过基本措施来避免这种情况,比如在处理烟叶之前穿上长袖外套,戴上手套,或者在采收烟叶后换下湿衣服。相关机构可以通过教育培训将绿烟病带来的风险降至最低,尽可能提高烟农和工人的意识。
杀虫剂是根据政府评估(包括健康和环境风险分析)授权的高度管制物质。烟草中使用的杀虫剂也用于其他作物的种植,由于烟草植物的韧性,其使用率并不高,甚至低于其他作物。烟农接受过杀虫剂的安全处理、使用、储存和处置方面的培训。
烟草是一种经济作物,烟农种植烟草的主要动机是它比大多数其他作物的利润都高。WHO委托的许多研究都证实了这一点。小农虽然种植规模较小,但仍然可以自由选择所种作物。他们不会仅仅出于习惯而继续种烟,利润才是最大的动力。关于烟农自由签订合约,这也被普遍认为是应对在公开市场上销售烟叶时可能发生的价格波动的最佳方式。烟农与买方签订合同,规定一定数量和质量的作物将以预先确定的价格交付。
2022年,俄乌之战爆发,叠加疫情的影响,全球大部分国家经历了严重的通货膨胀,小型经济体更为严重,非洲烤烟第一种植大国津巴布韦的通货膨胀是全球最严重的。这一年,津巴布韦政府允许烟叶买家用美元支付75%的烟叶收购款,从而保障了签约烟农的收入。采购公司帮助农民选择品种、种子和其他投入,传授良好的种植方法等。他们的工作人员定期到烟田考察,并建议提高产品质量的措施,研究机构和农业大学等第三方也参与培训农民。在产季结束时,附近的市场中心会以之前商定的价格采购干的烟叶。这提高了烟草种植者的生产力,也使他们免于长途运输、储存和销售烟叶的麻烦。无论是实行拍卖制度还是合约销售的国家,烟草种植者都可以自由选择烟草种植的替代作物,选择是按合同销售还是无合同销售。
综上所述,烟草种植威胁粮食安全,其实很大程度上来自人们对于烟草种植的误解。烟草种植者需要的是援助和支持,需要政府提供保护,而不是被妖魔化。然而,在全球范围内他们得到的帮助很少。WHO FCTC以排他性方式运作,烟草种植者没有发言权。如果选择继续忽视烟草种植者的合理担忧,那么上千万人的生计将受到威胁。